从他搬走后,一直到房租到期,我每天都睡在他的工作室。他走的匆忙,很多设备都没搬走。他说剩下的租金和设备随便我怎么处理,找收破烂的收了都行。
我躺在他睡过的折叠床上,感受着他的气息,办公室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些零散的文件,背面有他写的一些计划。窗外车流不息,我知道我是真的在想他。
他没有留给我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,因为我曾说年纪大了,就喜欢俗气的金子,所以每个节日我都会收到他送的金饰。在他创业最困难的那段日子,我把那些金子都卖了。
早知道什么都没落下,不如一开始就追求点浪漫,什么钻戒啊什么大牌,当也当不了多少钱,只能留着当个念想的那种。
不过白嫖了两年服务,还是挺不错的,我宽慰自己,或者说我这样欺骗自己。我开始失眠,一开始靠着酒精入睡,后来靠着安眠药。
我想我是不甘心的,十八岁我没实现的梦,到了二十七岁被我拒之门外。
所以当我经过那个路口,第二次见到那捧丑到爆的花束时,我的心跳开始加速,我的呼吸逐渐急促。
时隔一百三十七天,我又见到了我的小王子。
“听说当你梦到一个人时,说明他在想你。我也不想来,可我每天都会梦到你,姐姐,我该怎么办啊?”
沉寂了四个多月的家,重新有了生气。我们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,用一下午的时间做了满桌美味。
“不管怎么煲汤都做不出姐姐的这个口味,真的馋得不行了。”他吃得狼吞虎咽。
他是瘦了些,我瞧着这段时间好像没有健身,体型没有那么完美了。我又看到镜子里的自己,头发凌乱,满脸油脂。
“我跟你走。”他好像终于解除封印一样,从进门开始那嘴就像机关枪,絮絮叨叨说个不停,我根本插不上嘴,趁着他喝汤的空挡,我终于说了句话。
他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,瞪着眼睛看着我。
“前提是我要在那边找到合适的工作,我不需要你养着,但是你该上交的钱还是要上交的,我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,你不能说些让人难过的话,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,你要开开心心的送我离开,就像送朋友远行一样,好聚好散……”
我还没说完,他就亲了过来。
“没有离别是开心的,尤其是和你的分别,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,我做不到像个S那样,我做不到在离别的时候还有心情去安抚你的情绪,因为我的心里更难受。”
他突如其来的示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,因为年龄差距,从前他总是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万事大吉的样子,似乎这样才能显得他比较靠谱。
还是心软了,我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的不争气,身体很诚实的回应了他。
那晚是我四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夜,没有靠酒精,没有安眠药,我闻着他的气息,难得睡了个好觉。
我不知道这样选择对不对,也许未来有一天,我们还是会吵架,会有矛盾,甚至会分开,但我想这平淡乏味的人生,大概还是需要一些刺激的吧。
从前我们把偷尝禁果当作“勇敢者游戏”,因为在那个保守的年代,很少会有人做这种出格的事情。如今在这个“做”和“爱”分开的时代,爱一个人成了新的“勇敢者游戏”。
工作和现实已经足够理性足够压抑,如果连爱都不能表达,活着还有什么意味。
十八岁没能说出的那句话,在二十七岁才说出口。
爱谁谁,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,今天我也要跟我的小王子私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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