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哥是个很糙的北方汉子,这是我下了出租车后看到他的第一印象。
他跑过来操着北方口音问我是不是他要等的人,然后帮我拿包,说我还真是个小胖子,一点没骗人。
在圈子里认识了那么多情深的女孩,却很少见陷进感情无法自拔的男人,B哥算是一个。
B哥在这座北方小城有不错的工作和一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,生活算是顺风顺水。从小性格就像二世祖一样,孩子里的孩子王,经常打架犯浑,当初家里人还专门去给他求了开光的手串,以求他平安长大。
他进到这个圈子时正赶上QQ群盛行,认识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南方女孩,脾气很好也很温柔的那种。
B哥在饭桌上跟我说她俩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还很怀念,他问我知不知道啥叫一见钟情,我说太俗了吧,B哥说俗不俗不重要,喜欢上就得了。
想干什么就去干,这是B哥的信条。刚喜欢上女孩,他就请假买了机票到女孩城市浪漫表白,买了昂贵的戒指。女孩觉得太贵,要B哥退了,B哥说以后还要给她带钻戒呢。
B哥也有生气的时候,联系不到女孩时,女孩应酬完一身酒气独在南方出租屋时,他总会生气。女孩需要花半天时间来解释来讲道理,女孩希望两个人都能互相信任理解。
在一次争吵后,B哥说:“我带你去见我父母。”女孩不愿意去,说这不是最好的时间,B哥用力捏着她的手腕,最后还是松开了。他们这两年相处,大部分时间都是异地。见父母也的确要先给女孩交代。
而在这些占有欲和矛盾的背后,是两个二十五岁往上的人,在拥抱这段秘密感情的时候,心里对未来不确定的惶恐。已经到了家里快要催婚的年纪,怎么也该找个心仪的人,偏偏工作事业和家庭因素帮他们做了大部分的决定。
后来,女孩的工作进入瓶颈期,各种不顺利。女孩开始熬夜,失眠,焦虑。B哥又心疼又气,他把女孩狠狠打了一顿,说能不能不熬夜照顾好自己,女孩在他怀里哭着哭着睡着了。看着她满脸疲惫,本来的TJ计划作废,B哥陪着她睡了整整两天。
离开的时候B哥没有要女孩送,自己下了楼。B哥坐在回去的车上,从包里拿出那枚不大的钻戒,又放了回去。
女孩结婚那天,B哥也去了,以哥哥的身份。
B哥拍了拍新郎的肩膀,说:“好好对我妹。”
那天B哥没有坐在那里看婚礼,他怕影响女孩的心情。他说这是女孩这辈子最重要的时候,那个男人才是陪女孩过后半生的人。他站在最后面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,远远的看着。
我以为这个故事还有后续,他说婚礼那场是他最后一次见女孩。他不想再打扰女孩的生活,索性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,两个人都没说再见。
B哥突然狡黠的一笑,说,他知道女孩过的好就行。我好奇的问都删除了还怎么知道,他打开手机熟练的输入微信号查找,朋友圈十条可见。
我问B哥三十岁了真的不打算结婚吗,B哥说没有再心动的的感觉了。我说都三十岁了,还不明白和谁结婚都一样吗,白玫瑰变成白饭粒,朱砂痣变成蚊子血,和谁结婚都一样。B哥反驳我说大米还分好多样呢,蚊子也有高矮胖瘦各种血统,白饭粒也要找最香的米,蚊子咬人也要找不会嗡嗡吵着睡觉的。
我看着阳光下和我一样胖墩墩的B哥仰着脖吹啤酒的样子,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。
这个成熟不起来的中年少年,给女孩最后的爱就是不吵不闹的安静离开,克制自己所有的不理智,就像那天安静的看着女孩婚礼一样。没有抢亲的戏码,只是想看一看自己女孩这一生最美的样子,尽管不是为他。
我问B哥如果我把故事写下来,他最想告诉读者什么,他思索半天,我以为他会说三十岁男人的哲学,没想到他说:“有漂亮的妹子可以联系我,对了,能把我联系方式写上吗……”
希望那个女孩能过好她安稳的余生。
曾经爱过她的B哥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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