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电话拨通前,我像是早有预感一样,打字说不要离开我好吗,我只是情绪激动,一时亢奋,这很正常,不要抛弃我。
是在楼道里打的这通电话,很冷。哪怕是正午,窗外的天也是灰蒙蒙的,没有太阳。不知道为什么想起甄嬛传里安陵容最后一次见皇上之前说的话:“这样好的阳光,以后再也看不到了。”
他像往常一样问我,睡得怎么样,我说三点多才睡着。
我们很少沉默,但两个人沉默了半天。
他说既然是他想打这个电话,就由他开头吧。他一夜没睡,思来想去,只有两件事告诉我。一件是,我要学会爱人,不管怎样,不要一味伤害那些想靠近我给我温暖的人。另一件事,接受别人的离开,不要用生命去威胁别人做什么决定,我已经是个成年人,终究要为自己负责。
我不知所措的解释,尽管在昨天,我已经说尽了所有的话。我说,我的脑子里很乱,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,我会改,什么都会改,哪怕他要离开,我也接受。
他像是耗尽了耐心一样问,我的世界只有黑白两个选项吗,要么就是主,要么就是陌生人吗。我说不是的,朋友也可以。
我说我觉得问题都可以解决的,包括性格极端,是可以改的,我可以什么都放弃。他说从前他也这样认为,但是他发现他以为的爱和救赎在我心里都是折磨,都是痛苦,他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我了。我没有反驳,因为我确实痛苦。
我试着辩解,我说,我已经信任他了,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这一点。他说让他绝望的正是这点,即使我相信了他,也会那样恶毒的攻击他,他被我伤害了一次又一次,却不见我有所改变。
我没办法保证我能不伤害他,这一点他也清楚。话到嘴边,几次都被哽咽打断。我说,既然是这通电话,就说明他已经想清楚了,有了选择。他说是的。
我说他是这些年和我走的最近的人,也许我可以学会爱他。他说也许可以,但是代价呢。把他心里滴的血当成我成长的养料,这是代价。
他说我可以为了成为他的m而放弃所有的一切,只是因为我认为人生意义就该如此,但我的控制欲占有欲让我不甘心如此,我渴望得到更多。他曾多次隐晦的提出,我可以是一个很好的master。
他说其实我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,我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为了爱放弃全部的人,这个人不管是谁。
太滑稽了,我心心念念等了两千个日夜,等到了完全符合我理想的主,他亲口和我说这些。我像一个虔诚的教徒,跪地祈祷这些年,有一天神明终于出现,他告诉我全部搞错了。这是理想主义最残忍的死法。
我知道不破不立,可我不知道打碎自己又重新组装会这么痛。直接把前方晦暗不明的灯火掐灭,重新把我扔进冰冷的现实,一如当年绝望之中我立下人生信仰是未来的主,如今我需要重新立下信仰。
我以为我缺的那些东西,只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救赎。可我真的找到了那个男人,我才发现,我缺的东西,只能自己去搭建,任何人没办法帮忙。这很残忍,也很现实。
我曾在感情最热切的时候写下疯狂的文字。我的感情也在最热切的那天戛然而止。
我问,圈里人总是追求极端的爱,也觉得爱就是痛苦,甚至也想为对方付出生命,为什么我真的这样做,所有人对我避之不及?
他说,爱到死这句话,对别人而言是一种强烈的情绪,但我的理解是连同肉身的死去。
让我最后为你死一次吧。
我好想和他表白
我想说
杀掉我吧
杀掉我吧
我想死在最爱你的时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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