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的聊天其实很简短。
“你貌似假姑娘,女孩子应该又会甜人又会撒娇。”他说。
这不是第一个人这样对我讲,去年冬天某个和我深夜连麦的S也曾不断强调——太强势的女生往往都过的不好。
他们自称接触圈子多年,都习惯在动态里写下一篇篇字母圈理念,比如m要恭顺,要谦卑,要温婉,要服从,要…这些词语的背后含义是期许,期许你成为这样容易被操纵的样子。
“为什么要定义女孩是怎样的?公主一定娇弱吗?女骑士不酷吗?”我反驳。
“你说的都很有道理,实际上连我都快被你说服了。我这种人可能不适合你吧,你想的没错,只是不合适。”他表示遗憾。
我们没有再对话,我删掉了他的聊天框。我的确没有错,从某个层面,他试图让我承认那样的女孩子比现在的我美好,可我没办法成为那样的人。
我的父母一直试图把我培养成女强人,当我试图撒娇、软弱、求助的时候,换来的只是父母的指责和谩骂,他们不允许我如此懦弱。
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,我长成了四不像。我既不是一个完整的Sub,也不是一个完整的Dom,我渴望被全部占有,又渴望吞噬对方的全部。
和一个叔叔分开的时候,他说我总要放弃一边,不可能都得到。
于是我试着不再强势,我开始委曲求全,忍着恶心做那些愚蠢的任务。我不再反驳,任凭那些荒唐的言论淹没我。我没有感到快乐,我只觉得反胃。可我不想成为一个主,我享受不到快乐,我只想依赖对方,只想完全拥有对方。
我总在被定义,这个社会总在试图定义。
我的父母也好,那些S也好。他们总在试图将我变成他们理想的样子,我是强势的,是优秀的、是勇敢的、是完美的,又或者,我是娇弱的,是温柔的、是贤惠的、是温婉的。
他们当中或是出于好意,或是出于其他目的,他们并不在乎我想成为怎样的人,他们选择了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促使我达成他们的期许:假如我不成为这样的人,我就不会被爱,我就不值得被喜欢。
这么多年,多少次我厌恶自己痛恨自己,大多源于此,我没有达成世俗对女孩的任何一种定义,我不是在职场闪闪发光的新时代独立女性,我也不是贤良淑德的传统女人,我没有达成这两者中的任何一个结局,所以我无法得到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的认同,尽管我明白这并不是我的错。
我很少看日本的影视作品,不过我对一部电影《人生密密缝》印象深刻,里面有个小男孩从小认为自己是女孩子,所有人都欺负他,只有他的妈妈一直支持他,在青春期的时候,他的妈妈亲自给他戴上了胸罩,并且对他说:“我没生真的胸部给你,暂时用假的顶一下。”
乃至后来日剧《想做饭的女人和想吃饭的女人》大火,光看开头我便被吸引,因为我也热衷于制作各种美食,可身边人也总会如此评价:“真贤惠啊。”实际我只是单纯享受做饭的感觉,也只是单纯喜欢看对方一口口把饭吃干净、大快朵颐的样子,和贤惠有什么关系?
一定要一模一样吗?一定要成为别人期待的样子吗?
别忘了,语言是带有暗示的,当你逐渐被这些标签包裹,被密密麻麻的定义束缚,你便逐渐开始失去自我。那时,他们会举起玻璃罩子,骄傲的炫耀:“看啊,我发现了多么完美的标本。”
你不一定非要长成玫瑰
你乐意的话
做茉莉
做雏菊
做向日葵
做无名小花
做千千万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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