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洒淅淅沥沥放着水,我赤身躺在浴室地板,身上写满了字,一只手在腿间,一只手掐在脖颈。
我感受着一波一波的浪潮,直到大脑一片空白,我瘫软在地上,看着镜子前的自己,有些狼狈。
用力的搓洗掉那些字迹,皮肤逐渐泛红,我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水的温度,是一股直戳心底的热流,唤醒了我的知觉。
想起之前刷到的评论,当一个抑郁的人开始麻木,可以把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,问她水是冷还是热,水流大不大,水流过指尖是什么感受,以此来帮助她尽快建立和世界的联系。
就像是一场梦,我清醒过来,洗澡热水澡,敷了面膜,趴在床上晃着腿打游戏。
我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。
我熟练的倒出白花花的药片,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有机会停药,最起码现在我需要它。
医生说,我需要接纳自己的不完美,也需要拒绝那些高强度的工作。
内心的声音越来越大,他谩骂着我,无时无刻,他嘶吼着叫我离开这个世界。
我毫不怀疑如果他是真人,会每天对我拳脚相加,恶语相向。
可是我……希望被这样对待。
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,或许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。我痛恨着他,可我又觉得我只配被这样对待,所以我爱着他,因为他知道我想要的。
他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安慰我,不会拯救我,不会说未来美好。他就像我记忆中那样,扇我耳光,抬脚踹我,用各种难听的话骂我。
我会伤害自己,也会离开这个世界,这是我最理想的生活。
我突然意识到,我一直寻找的这种感觉,来源于我的父亲。而唯一能兼容我这病态幻想的,只有这个圈子。
我遏制自毁的冲动,这是一条不会回头的路。可我心里清楚,我真的很想被毁掉。
我想回到那一年,永远不要醒来,我想每夜每夜做噩梦,我想身上都是伤痕,因为我不配被珍惜。
这两种思想,不停的将我撕扯。
“求求你了,用最难听,最恶毒,最糟糕的词汇来我吧。”
“把我踹翻在地,把我拉起来,继续踹翻,再拉起来,继续……”
“可以一直打我的耳光吗,一边打我,一边骂我,可以吗?”
我只是你发泄情绪的工具,不要爱上我,让我时时刻刻活在无止境的痛苦中。
我如此期盼着,我无数次梦回那些时刻,我本该痛恨的、厌恶的虐待,如今成为我的xp。
他是我的父亲,他的目光如炬,站在我面前,他抬起手,一下一下扇着我的耳光。
我听到自己说,今天不打死我,他就不算个男人。
那天,我的视网膜脱落,右眼几乎失明,从此运动和我无缘。
原来我这辈子的耳光,都在那一天被抽完了。
他会拿着刀要跟我未来S拼命吧,我戏谑的想,他曾经对我施加的行为,换个男人做,他却要宰了人家,多么荒诞。
这不是爱吗?亲爱的爸爸。
你不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吗?
他也像你一样,深切的爱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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